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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浪漫的红夜啊...

【原创/随笔】失重

你做过向下坠落的梦吗?


你在梦里是否也曾惊慌失措?


我们都曾困于梦魇,有如身陷囹圄。


请君阅读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失重



一架巨大的电梯,八十层的高楼,几个乘客,还有我。



当这架电梯开始高速旋转时,每个人都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。站在我对角线的那个女人还挂了彩 (注) ,她脸庞方正,鼻梁塌陷,额角的鲜血顺着她线条简单的眼滑下来。她撕开薄唇尖声咒骂这该死的电梯,干枯的头发粘在她嘴上,在灰黄色的灯光中模糊不清。



这电梯很大,很空旷,我找不到任何扶手一类的东西。它又开始旋转了——你要问电梯怎么会像过山车一样旋转,但事实就是如此。血红色的显示屏上,数字不断变化,从八十突变到五十,三十,十,甚至打破了零,负十,负三十,负五十,负八十。我扑过去拼命按每一个我能触及的按钮,但我的指尖一碰到它们,它们就顷刻间脱落消失。没有着力点的我复又被狠狠摔倒在地,头磕在了铁板上,痛楚与惊慌占据了我所有知觉。



我好怕,我真的好怕,我瞪大了眼睛望向我身后巨大的落地窗。一座复古的大楼赫然出现,大理石中镶嵌着茶色的玻璃窗,有骨瘦如柴的人扒在脏兮兮的窗框上,冲电梯里的乘客们大笑。我张了嘴不住地哀嚎,电梯加速往下坠落,坠落,我的脚悬空,我的背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,全身的感官都被麻痹,只能隐约触碰到脊梁上一道道发肿的红痕。



我还在往下落,往下落,失重的恐惧让我胸腔发痒,痒得我几乎要崩溃地把手插进肋骨,插进心房,将那条幻想中的作威作福的蜈蚣捏碎——啊!谁来救救我!



我冒着冷汗回过头去,有人来救我吗——不,没有人——脸上带伤的方脸女人,毛发稀松,白花花的头皮上还残存几块棕红血痂的中年男人,没有五官的烂泥一样的小孩,全都无动于衷地抓挠着地板,看着我一点点向那扇落地窗滑去。见状,我绝望地大喊起来,蒙尘的橘黄灯罩贴着我的额头摇晃,灵异的数字仍在不停地跳动,已经负一百了。我该如何是好!



电梯门隆隆作响,我的脚尖已经触及了那扇冰冷的玻璃。



不要,不要!



我挣扎着,五指血肉模糊,炸裂的碎块划开我的肌肉,剧痛夺去了我的光明。我衣衫褴褛,头破血流,涕泗飞溅,惊慌失措,濒临死亡。我露出的白骨与窗框相交发出令人牙酸的杂音。瘦骨嶙峋的鬼从大楼里爬出,喷着热烘烘臭气的,舌头腐烂的嘴逼近了我,它们饿了。



停下,停下!



弯曲的指甲上浸透了我的唾液。



停... ...



我猛的从床上坐起,后颈一片潮湿,被子翻在一旁,抱枕和玩偶在床缘摇摇欲坠。我把自己埋进枕头,捂着眼放声大哭。



—END—



注:电梯心理学:两个陌生人一开始会选择对角线位置站立,以时刻保持陌生人之间距离最大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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